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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證之後半個月,我和太太才決定辦婚禮。

正所謂「婚禮是婚姻的第一道關卡」,舉行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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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證之後半個月,我和太太才決定辦婚禮。

正所謂「婚禮是婚姻的第一道關卡」,舉行婚禮和放棄單身的驚悚指數,在男人心中是旗鼓相當的。

但是,哪有女人對白紗、紅毯、婚禮不帶憧憬?

既要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,當然要尊重另一半的想法。

很幸運的,老婆是少數站在婚紗櫥窗前,瞳孔不會陶醉成心狀的女生。

於是,我倆達成默契。

形式不重要,以後才重要。

再來,就剩說服各自的爹娘了。

「我們想公證結婚,不打算請客,可以嗎?」

沒想到,事情順得出奇,兩邊父母都點頭答應。

公證的程序很法律,撇開當事人,還需要兩位見證人觀禮,報到時要驗身份證、印章。

出門前,家人互相叮嚀別忘記帶證件,像是投票總動員。

儀式在新店的台北地方法院的小禮堂舉行。

儘管公證人面帶笑容,悉心提點新人婚姻真諦,但我仍感覺像出庭應訊等判決。

儀式結束後不久,就領到了結婚證書。

老婆從喉嚨深處,艱澀的擠出兩個單字:「爸!」、「媽!」

我媽略顯尷尬的笑著點頭:「歡迎!歡迎!」

我爹則很誇張的跟老婆握手。感激媳婦願意接納小犬的心情,溢於言表。

姊姊用拍立得,以看不出誰是重點的構圖美學,幫我倆和家人拍了幾張合照。

就這樣。

我的終身大事,一如所願,簡單搞定。

婚後過了幾天,

我和老婆說不上哪兒怪。

總之,不對勁。

她不覺得自己有夫,我也不覺得已經有婦,照樣在外…咳,打拼工作。

興許是,終身大事辦得太草率了。

悵然若失感,逐漸在我心底蔓延。

一生僅有一次的人生煙花,不該如水一般無色無味才是。

「老婆,我們還是來請個客吧!」

我一字一句忐忑吐出,深怕她懊悔嫁了個反覆不定的傢伙。

「好啊,但是要照我們的方式辦!」

老婆立即接話,顯然她也早有此意。

那一刻,我感到愧疚,沒有努力為我倆修得正果的愛情,張燈結綵一番;也沒有隆重的歡迎她、感謝她,成為夏家的新成員,開展人生新的一頁。

辦吧💪

就算是災難,也是我倆專屬的經驗與冒險啊。

「我們決定要辦婚禮,但是,只邀請我倆的朋友出席,可以嗎?」

她的公婆,我的岳父母,應該已經投降了,再次點頭同意。

這回,我們稟持著為自己與賓客打造特別回憶為目標,看了很多飯店、餐廳,最後,在一個風雨夜,遇見百分百的理想地點--陽明山仰德大道「葉園」。

在兩百多名好友的見證與祝福下,溫馨又開心,跟我當初預期的災難,完全相反。

那是一場非常好玩、難忘的婚禮。

因此,我倆每年都會回葉園慶祝結婚紀念日。

直到我們慶祝結婚三週年時,葉園因經營不善而倒閉,荒蕪成一片廢墟。

好說歹說,管理員才放我們進入圍著鐵籬、停滿大型建築機具的泥濘工地。

園區與建物的主架構依稀可辨,但精緻脫俗、匠心獨具的禪意庭園,卻再也杳無蹤影。

一股難以言喻的可惜壓在我倆胸口。

直到兩年後,在東京旅遊時去了明治神宮,我才明白婚禮是什麼。

我們很幸運的在明治神宮遇上傳統婚禮的儀式。

新人與結婚隊伍,穿著六百年前就幾乎沒多大改款的和服,依照傳統古禮法,緩緩穿過大殿廣場。

我什麼也不懂,著魔似的跟著莊嚴肅穆又美麗無比的隊伍,亦步亦趨。

我只是路人甲,卻在一旁感動莫名,剎那間,我的心思馳騁回到了我結婚的地方:葉園。

葉園消失,我當下的遺憾是沒有辦法再與老婆攜手,舊地回味這場事件。我想像暮年時分,重遊年輕結婚的地方,應該是很有味道的事情吧?

但換個觀點,葉園的消失,也挺浪漫。這讓我的婚禮,成為一則永遠無法親臨現場,只能憑著幾張照片口述的故事,不是嗎?

在台北,我們在意請客地點的名氣、派頭、菜色、價錢。

在神宮時才看見,婚禮原來可以和古典、歷史連結,賦予生命傳承的意義,在什麼都不牢靠的時代,人會更渴望永恆,就算沾一點點邊也好。

於是,當你知道愛情的果實被置放在寺院的某個角落,由屹立不搖的神明和歷史好好呵護著,應該會由內心湧出努力維繫婚姻的毅力與安全感吧。

在明治神宮,我終於理解婚禮的儀式感,意義有多麼深遠。

#摘錄自夏金剛的奇幻之旅 https://shiakingkong.com/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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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人生不能重來,何不,現在就往想要的地方走?我今年44歲,一個普通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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